猜

只是與預期不一樣的是趙璐邱，她似乎格外的謹慎，即使如今被逼到這種地步，也沒有急忙的與刺客組織會面對峙。

符明閣將趙府盯的很死，卻是實實在在的，沒有一份消息傳出去。

這麽一磨蹭，便到了放榜的日子。

“趙璐邱今天真的會出來嗎？”黎清淺撐著下巴，看向窗外。

他們提前定了一個絕佳的包廂，正對著放榜的街道，能夠將熱鬧的景象盡收眼底。

陸暮知道放榜需要等待很長一段時間，便又將自己的習題帶了出來。

沒辦法，他的進度實在差了太多。

此時他盯著一道地理題，筆尖在紙張上留下幾道痕跡，畫出他認為的提示之後才擡頭看了一眼外面。

有書生擠在還沒貼上的金榜之前，也有婦人伸著腦袋看遠處，期待侍衛拿著皇榜出來，甚至有人站在旁邊拿著個花哨的布袋子，大約便是傳聞中的榜下捉婿。

大家擠在一起，不遠的地方有小販推著水等物品販賣，有人談論著自己的心情，有人自信的宣揚自己定能考上，有人低著腦袋不住的揉搓衣角，將自己的緊張寫在表面。

陸暮則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水才開口。“應該會吧，之前的會面被我們攪糊了，總得再約，不能直接翻臉吧？怎麽說他們也算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，前些天都沒有動靜，又沒有書信，那今天就該是最好的機會。”他又喝了一口茶水，沖淡了做題帶來的疲憊。

“因為今天…熱鬧？”黎清淺換了一只手撐腦袋，目光自然的投向了陸暮。

對方勾了勾嘴角。“你覺得這裏哪個人是接頭的呢？”他擡了擡下巴，示意樓下的方向。

黎清淺看過去，烏泱泱的人頭，一時難以分辨誰更可疑。她看了半天，最終還是搖頭。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你看。”陸暮說。

“那些身著錦衣，穿著華麗的人首先排除。”

黎清淺點頭，那也才一小部分。

“長得特別好看的也排除，說的上名字的也排除，要的是混在人群裏就找不到的，衣服款式平常，顏色也平常。”

“就是全身上下都不惹眼的唄。”黎清淺接著他的話。“那這樣的話，邊邊上那個灰色麻布衣服的是嗎？”

陸暮沒有否認，而是說“你再想想。”

黎清淺便去找其他人。

“普通又好找的，不難記住卻有特點的，這樣接頭才方便。”

黎清淺聽見，默默的皺起了眉。“那，這周邊的某個小販？”

“快了，這種的話，接頭也容易被發現，他們周邊要空曠些。”陸暮頓了一下，想了想，還是補充了一句。“他們這回是要謹慎些的，如果沒有那個人在這，這些商販自然是重點懷疑。”

“啊？”她不自覺的冒了一句。“陸暮你還是告訴我吧，這裏人真的很多。”

陸暮笑了笑。“已經很厲害了，要是讓我十五歲不到想這些，怕是不可能。”他又指了一個方向。

“那裏，有一個戴著帽子，混在書生裏的褐色衣服的人，看見了嗎？”

“看見了。”

“身高不算高，也不算矮，衣服不像剛剛指的灰色麻衣粗糙，又沒有那麽精細，剛剛他扭頭，長相不算醜也不算好看，總之，幾乎所有地方都完美的取在了中間值。”

黎清淺看了一會，陸暮也不急著繼續開口，而是靜靜地等她。

他想保護好她，自然是件好事，可是最好的保護應該是黎清淺自身的強大，更何況，她本來就有保護自己的能力。

陸暮看著黎清淺，許久才挪開眼。

“怎麽樣？”陸暮問她。

“那個人好像並不是很在意金榜，雖然也有不斷的往那個方向張望，但是更像是在看人，雖然他的裝扮沒什麽很大的特點，但是他的帽子，似乎又有明顯的不同。”黎清淺並沒有發現陸暮的動作，專心的盯著那人。

陸暮聽著她的想法，勾了勾嘴角。“什麽不同呢？”

“帽子上一圈毛的長短，看起來像是亂七八糟的毛堆在一起，質量不好的樣子，沒特點又有特點，要是把這個作為接頭人的特征，丟在人群中很好找。”

“如果說這點是臆想的話，最主要的就還是他的動作，不像是在等榜，像等人。”

陸暮點了頭。“和我想到一起去了，就是這點。”

兩人擊掌，相視一笑。

終於，侍衛拎著皇榜走來，又有一隊攔出路來，皇榜張貼好，一群人蜂擁而上，發出哦的一聲歡呼。

有人看見自己的姓名，瘋癲了般跑出去，有人對著皇榜左看右看，卻始終沒看見自己。

黎清淺與陸暮盯著的那個褐色衣服被人群擠著向前，他的臉上顯然多了一份急躁。

直到人群逐漸的散去，禮儀官沒能在人群中找到狀元郎，浩浩蕩蕩的一邊走一邊喊。“恭喜周九思周公子中得狀元……”

褐色衣服站在那裏，往四周望去，又拔腿隨人群跟著禮儀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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